锤子科技CEO罗永浩:不后悔做手机 我喜欢这个行业

中国企业家杂志 李春晖   2015-09-17 12:25
核心提示:对于后不后悔做手机。罗永浩表示,“这个谈不上,我喜欢这个行业。对我来讲过去3年非常快乐,就是有时候太累了。体能被逼到了极限。有时还会神经衰弱,甚至轻度抑郁,但没到要药物治疗的程度。”

锤子科技CEO罗永浩1   

  为了继续前行,老罗把自己最为人称道的天赋放在了路边。他是卸下了包袱,还是丢掉了行囊,尚无人知晓。

  作为一名典型的意见领袖和演讲艺术家的罗永浩,其实在2014年的冬天就已经谢幕。人们不信,或早忘了,罗永浩却说到做到。   

  2015年8月底的上海还是热,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的气氛渐从热烈转为焦灼。每隔几分钟,就有不知所起的欢呼席卷观众席。可当大家都伸直脖子去看,空旷的舞台上并没半个人影。   

  欢呼四次,也许是五次,罗永浩终于上场,比原定计划整整迟了40分钟。多家视频网站直播了这场发布会,这是手机发布会圈罕见的殊荣。不管是舞台前还是屏幕前,粉丝们嗷嗷待哺,要看北派相声笑动上海滩。   

  然而,这竟然真是一场手机发布会。甚至不算太高明,因事故延迟,Keynote错漏百出,尽管老罗的姿态还是闲庭信步、信手拈来,但段子稀了、吐槽少了,相当多的篇幅被用在了介绍新产品“坚果”手机和团队成员上。   

  粉丝还是捧场,时时哄堂大笑,把媒体区的沉默衬托得更尴尬。“粉丝笑点真低。”坐我旁边的记者小声说。可都买了票,不笑不是亏了吗。都做了粉丝,不支持不是“打脸”了吗?   

  此时人们才确信,“老罗”是真的谢幕了。为了罗永浩的野望,他把“老罗”关进了笼子。   

  在自诩理想主义者的文艺青年中,老罗罕见的勤奋。   

  他高中肄业,摆过旧书摊,倒腾过走私车,做过期货,卖过壮阳药,当过传销讲师,甚至还学过电焊技术。这还只是个曲折离奇的开头。随后,老罗又成了新东方的英语老师,还一炮而红。此后,他先后创办牛博网和老罗英语培训学校。虽然都不太成功,但不妨碍他出书、拍电影、搞全国巡回演讲。2012年,锤子科技诞生。   

  由于理想太过远方,易于被归为不切实际的野心与欲望那一流,不少理想主义者会止于空谈。再加上文艺青年总要有一点超脱世俗的体面姿态,一来二去,就容易懒。   

  老罗也发现了这个事儿。三十多岁时,他出过一本励志书,叫《我的奋斗》。自序里就写,“生活的一个令人不安的真相:在这个世界上,坏人好像总是更勤奋一些”。老罗决定要“像坏人一样勤奋”,去占领那些阵地,以免它们被勤奋的坏人占领。   

  老罗克服了文艺青年“懒”这个问题后,其口才卓越,才思敏捷就变得非常有实用价值。   

  “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”,凭借这样的“老罗语录”,他红遍大江南北,2004年还和“芙蓉姐姐”一起当选过“网络十大红人”。其后所向披靡,老罗将语言变现的能力在锤子科技达到顶峰,也由此盛极而衰。

   

  他的“彪悍”人生,正是从做手机开始,陷入了“解释”的怪圈。   

  比如现在,坐在位于北京望京科技园摩托罗拉大厦的锤子科技会议室,他先要向我解释“坚果”发布会前后的一系列“事故”。   

  那是8月20日的深夜,一位同事猛然推开会议室的门,告诉正在拍视频的老罗,“坚果”信息被泄露了。紧接着,老罗收到十几个人发来的短信,都在说“出事了”。   

  于是手忙脚乱的找人、删帖。折腾了二三十分钟,老罗徒然的挥挥手,“算了算了,不要再联系了,完全失控了,肯定回不来了。”   

  他花了1个多小时来调整心情。先是摔东西、骂娘,后来想想,反正都这样了,还是赶紧想法子补救。   

  “之后发布会内容做了调整?”我问他。   

  “也没做太多调整,就是开场时自嘲一下。苹果这几代产品没一个不泄露的,但每次泄露完,他们也都假装没事,人模狗样在那儿开会。我们性格上不习惯端着,既然泄露了,就开个玩笑。”老罗说,“曝光了没什么丢脸的,但讨厌我们的人会很开心。”   

  更令“讨厌罗永浩的人”开心的,还得说是发布会的一系列“打脸”。   

  “考据派”一条条罗列的清楚:老罗说“水粉色系就是臭土鳖喜爱的颜色”,“坚果”七彩斑斓疑似水粉;老罗又说“不喜欢浑身上下都是性价比的东西”、“体面的企业会拒绝x999的定价策略”,平价手机“坚果”售价正是899和999;老罗还说……   

  “这么多骂你的,有没有谁骂在点儿上?”   

  “基本没有。比如说这打脸十几条,真要掰扯,绝大多数都是站不住脚的。但打脸这个问题,我也想了很长时间。”老罗说。   

  “你难堪过吗?”   

  “我没什么可难堪的。第一多数都说错了。比如水粉色这事儿,真机根本不是水粉色,网上图片饱和度低。但他们就特高兴在那儿说打脸什么的。”老罗说,“而且他们说打脸的时候,你能感觉到那种由衷的喜悦,我有时也会猜这是种什么心态。因为我也见过不少企业领袖说话前后矛盾或是貌似矛盾,我也没高兴成那样。”   

  “打脸”这事儿,老罗还是挺介意。在各种场合,他解释“打脸”的时间最长,话最多。从是不是真“打脸”,到是不是大家都“打脸”,再到“打脸”的意义。   

  老罗的性格,其实是偏敏感忧郁那一派,毕竟是文艺青年的底子。“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是个痛苦的胖子,因为胖,我甚至不得不隐藏我性格里比较敏感忧郁的一面。”这是十几年前他给俞敏洪的求职信里写的。   

  一个忧郁的胖子,每一次踌躇满志的登场,都要遭遇铺天盖地的吐槽,那么他的心理阴影面积是多大呢?   

  最大的伤害还属2013年3月27日发布SmartisanOS时。“当天晚上99%的科技媒体都在嘲笑我们。这个世界恶意的浓度,是超出我理解范围的。”回想当年,老罗犹愤愤。   

  那时老罗还热衷吵架,并且极为擅长。有个网友,老罗整天和他吵得不可开交。一日,他一时兴起,点到这个兄弟微博一瞧。乖乖,对方正在晒同学照,是个中学生。老罗顿时脸红,休战而去。   

  在相当长的时间,老罗无法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。除了和网友掐架,他还经常从媒体那里感受到类似于“背叛”或“恶意”的东西,并对之产生强烈反弹,加上企业本身的生产问题,最终酿成了2014年下半年锤子的公关危机。   

  老罗对媒体不陌生。自2001年在网上出道以来,他甚至算得上媒体的宠儿。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,来采访他的,多是彼此价值观趋同的社会、人文记者。大家都是朋友,一时说得高兴了,说得骂娘了,对方也会好意帮他遮掩。纵使后来做了企业,牛博网和教育培训也不是纯粹赚钱的行当,不招人黑。   

  科技公司就大不相同,绿水青山一下变成了黑暗森林。遮掩是别想了,断章取义倒有可能。自己明明没变,世界忽然露出了刻薄嘴脸。老罗挺吃惊。   

  “连常年夸我的南方报业都蹦出一些人来黑我们。加上我们本身生产也很艰难,谣言满天飞,供应商都害怕了。他每天打开一个科技网站,20条是关于我们的,18条都是负面,他能不怕吗?本来说好的账期,都来要求提前付钱。”老罗回忆那段焦心的日子。公司所有人都来要求老罗克制言论。职业身份转变需要自己少说一些话。这事儿能有多难?老罗答应了。   

  不过在封口慎言前,困顿中的锤子科技还急需他再做一场酣畅淋漓的相声表演。产能危机、T1降价,不明原因被推迟了大半个月的发布会,都要靠“老罗语录”来重振信心,用粉丝的笑声驱散阴霾。   

  2014年12月6日,北京国家会议中心,老罗的演讲《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创业故事Ⅳ》也许因为是告别演出,显得异常精彩。既妙语连珠,又真挚感人,包袱多的不输郭德纲。老罗同时宣布,从此告别“老罗”这一个人品牌,面对公众时只有锤子科技CEO这个唯一身份。以后纵使还会主持产品发布会,但是作为个人演讲,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。

   

  老罗闭上了嘴,人们都猜测他能消停多久。作为一个自陈“天生攻击型人格”的人,吵架是老罗重要的休闲方式,但现在他学习克制。   

  “我那些支持者有时也会说,是不是憋坏了。其实有什么憋坏了,我晚上有很多事要做。”老罗说的让人浮想联翩。比如,不能吵架以后,他会选择看一部从头到尾都是血淋淋、杀来杀去的暴力黑帮片。一个人拎一把刀就砍死一百多人那种,看完了,他心里挺舒坦。   

  表达和表演,为了继续前行,老罗把自己最为人称道的天赋放在了路边。他是卸下了包袱,还是丢掉了行囊,尚无人知晓。   

  锤子科技CEO罗永浩在微博转发了一篇文章,《坚果手机,罗永浩以退为进的战略新长征》,并且评论:好文章(个别细节的事实出入对承受力离谱的企业家来说不重要^_^),学习了。   

  8月25日发布会后,关于罗永浩、锤子科技和坚果手机的文章铺天盖地,唯独此文有幸被罗永浩选中。在这篇文章中,作者写道:   

  “老罗完全克制了对友商的点评,连咄咄逼人的性格都可以克制,这样的人应该可以做好一件事情。如果他被扔出了他的天堂,他会再制造出一个理想的地狱。罗永浩就是这样的人,他也是锤子最大的资产。”   

  “该手机无论从硬件配置,还是价格上都可以和红米、畅玩、魅蓝、荣耀一拼,发布会之前在产品被猪队友爆出后坚果反而收获了更多的讨论……在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的场馆内热烈的听众反映,近百次的掌声和欢呼声给出了否定的回答;优酷、bilibili等八大平台超数百万的直播用户给出了否定的回答,坚果手机尽管在设计上较SmartisanT1有所不足,但在千元的价位上仍然能体现出脱颖而出的设计能力。”   

  这算赞美得比较露骨了。很多人觉得一个爱惜自己羽毛、在意吃相好看的人,转发这种内容是不妥当的。哪怕他是个企业家。我忍不住,隐晦地向罗永浩提出疑问。   

  “那篇文章水准很高,文笔非常好。关于我们好、坏都提了,坏的有一些是误解导致的,我觉得没必要澄清。我甚至有兴趣认识一下这个人。”罗永浩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。   

  “我觉得那样的标题和表达我比较难接受。”我看着他,继续说。   

  “这很正常。其实我没经历过这么多说三道四的时候,人家即便从头到尾夸我,一句说错我都不爽,但现在就觉得没什么。”他还是误解。我想这不是装傻。他可能自恋点,但挺真诚,不像打太极的人。   

  “看题目就非常像软文。”我索性扯明了,“你转载了一篇通篇夸自己的文章。”   

  “不是,这篇文章从头到尾没夸我们,事实上是非常准确的。”罗永浩说。   

  从来没有什么新长征,都是不归路。当举起锤子的老罗变成了做锤子的罗永浩,他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商人。与此同时,不再像从前那样令人着迷。但对于锤子,这倒可能是桩好事。   

  就像做低价手机这件事,在批评者看来是“打脸”了,但在罗永浩自己,并无太多纠结。   

  2014年锤子陷入产能危机时,他和团队就开始反思,一片红海的手机行业,已经没有他们起初憧憬的“小而美”的空间。生死之争里,销售上规模的企业才能活下来。要解决供应链问题,也只有上规模。而在价格敏感的市场环境里,只有平价产品才能形成规模。   

  其次,卖出的锤子T1手机虽然不多,但操作系统满意度很高。只是年轻人被价格拦在外面,无法成为锤子的用户。但事实上,这些年轻人在消费上的进阶又很快,去年用800块的手机,今年就可能用5000的。   

  生产平价机,既解决供应链问题,又培养用户。高端产品赚硬件的钱,低端产品培养用户,兼之赚软件的钱,双管齐下,这个决策不难下。   

  “做高端产品的时候,能降价也不要降价,有时降了价,反倒卖的少了。这是个消费心理。”罗永浩说,不知是否对T1的降价有感而发。   

  他接着说,“我就不点名了,有些厂商是靠廉价手机成功的,成功以后去探高端,结果很困难。因为它在低端领域极其成功,成了全国明星公司,它就被定位成一个低端品牌,如果低端品牌做贵了,大家直觉上就不信任,其实它高端做得很好。品牌定位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。所以我们完全隔离做一个‘坚果’,小米叫‘红米’,魅族叫‘魅蓝’,这个品牌区隔是不够的。”在他的计划里,未来团队扩大,可能索性将“坚果”剥离出来,成为独立运作的新公司。

锤子科技CEO罗永浩2

 

罗永浩在上海的发布会没有明星,吸引了8000人参加,下一次发布会他想把规模扩大到两万人

  在一片“锤子C轮融资难”的唱衰声中,今年6月,锤子科技完成了C轮融资,估值达到26亿。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苏宁云商出资5000万元,持股比例为1.89%。罗永浩说,锤子每一轮融得都挺吃力,但每一轮融资都比上一轮容易。   

  与此同时,还传出锤子要上新三板的消息。罗永浩回应,投资人是把这事儿提上议事日程了,但还没定。   

  2012年成立至今,3年时间,锤子科技的估值从5000万涨到了26亿。按说也算成绩斐然,可业内有个奇迹般的小米公司,在科技大佬雷军面前,还没彻底洗清“相声演员”嫌疑的罗永浩,就显得微薄了。   

  “你觉得是他的时机比你好吗?”我问罗永浩。   

  “不光是时机。时机确实很好,赶上节点年份,所以井喷式增长。但同时小米商业上也比我们成熟得多。产品我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差,但商业运作上我们没经验,犯的错要多得多。雷军做小米的时候,已经是IT大佬了。我还是个相声演员,起步完全不一样。”他回答。   

  “现在你也开始做平价手机,是否比以往更认可小米和雷军的理念?”   

  “我原来也没有不认可他的理念。当然我以前说过一些歹毒的话,但也就是说他土。虽然认可,但大家做的不一样。即使是平价机,我们也是设计和体验驱动,他们是配置、性价比驱动。文艺青年不会对配置感冒,而理工男则一定要跑分出类拔萃。就是面向不同群体不同需求。”   

  尽管现在也是满口生意经了,但罗永浩还是保留了可贵的真诚。发布会公布锤子的销量25万台,不算喜人的数字,也授人以嘲笑的把柄。   

  “有没有人建议你把这个数据扩大一些?”   

  “这个其实我们内部很难处理。公司知道真实数据的人至少几十个,先不说我的价值观,假如我想撒个谎,我们内部就会先出问题。如果我报50万,好听很多,甚至我们一些投资人都希望我们报50万。但如果我真干了,内部马上炸锅,QQ群会讨论:不是25万吗,这SB怎么说50万,到底想干嘛!锤子是靠价值观凝聚起来的,相应我们商业上不能做的事情也会特别多。”罗永浩还是诚恳,没义正言辞地说自己压根没闪过造假的念头。   

  对于能凝聚起这样一群较真的人,罗永浩乐观其成。他想给“坚果”做一款米老鼠主题背壳,但和迪士尼谈授权难度太大,设计师就想用高度抽象的方式来表现米老鼠,打个擦边球,迪士尼也没法告侵权。   

  大家都觉得这是万全之法,挺开心。结果公司内部的同事知道了,来找罗永浩闹,“不是天生骄傲吗,怎么还不经授权用人家卡通”。罗永浩挺羞愧,此事作罢。   

  当年创办“老罗和他的朋友们教育科技有限公司”时还像是玩票,现在罗永浩则越来越像个真正的企业家,尽管还不能做到像深谙此道者那样收放自如。但终究他还是在一片骂声中完成了从职业身份到心理状态的转型,并且是坚定的,丝毫没有自我怀疑的。   

  “后悔过做手机吗?”   

  “这个谈不上,我喜欢这个行业。对我来讲过去3年非常快乐,就是有时候太累了。体能被逼到了极限。有时还会神经衰弱,甚至轻度抑郁,但没到要药物治疗的程度。”罗永浩说,自己是必须睡足7个小时的人,却曾经连续3个月每天只能睡5小时。如果某天有幸睡了10个小时,第二天就特高兴,跟发了财似的。   

  “会觉得以前的那个自己更可爱吗?”   

  “人生所有东西都是一个取舍问题。如果我对做科技企业没有这么大热情,不是非要把它做成,就没必要受这罪。如果决定了要做,职业身份上要求我少讲一些话,这事有多困难?相对于得到的东西,那屁都不是。”每说到酣畅处,罗永浩是定要带几个鄙词的。   

  把一件事干成的热望熊熊燃烧着他,钱倒还不是最要紧的。投资人曾给过罗永浩一些变现额度,他把变现的钱都给了老婆。老婆给他转了100万。于是每天一有空,他就琢磨这钱到底买点啥。6个月后,他终于花30万买了一套音响。   

  结果这音响太过高级,听一首歌要按6个物理开关,听完了还须把这些开关都关掉。用了两次,他就受不了了,还是用回电脑音响。   

  “你总给人写腰封,如果要给自己的书写腰封,准备写什么?”罗永浩曾因善荐书被封为“腰封小王子”,还有人说他写的腰封比书的内容都好看。   

  “肯定是不遗余力的吹捧。这既是一个诚实的态度,同时也是一个策略性的东西。”罗永浩边说边准备起身离开。他趿拉着塑料拖鞋,穿双灰色棉袜。   

  他其实是给自己写过腰封的。当《我的奋斗》以“畅销励志书”的分类上架时,腰封上赫然写着:“近三十年来,中国励志书从未如此诚恳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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